方言到底是什么？

提到“方言”一词，信主多年的基督徒似乎对它并不陌生，对于灵恩派的信徒来讲似乎更是熟悉不过，在灵恩派教会中基本上大多数人都会讲“方言”，甚至在个别灵恩派教会中，几乎每个信徒都会讲“方言”。如今连基督教福音派的一些教会里也有人讲起了“方言”。那么方言到底是什么？面对这样的疑问，今天同弟兄姐妹们一同查考圣经，来揭开方言的神秘面纱。

“方言”一词在中文版和合本圣经一共出现34次，创世纪十5、20、31节，以斯拉记四节，尼希米记十三24节，以斯帖记一22、三12、八9节，以赛亚书十九18，撒迦利亚书八23，马可福音十六17，使徒行传二3、十46、十九6，以及哥林多前书十二到十四章专题论述方言的章节一共20节经文。其中旧约中方言一词出现的形式往往伴随着宗族、文字等，指的是各国或各族的语言，因此旧约中提到的方言就是指别国或别族的语言，这一点没有任何的争议。争议的主要来源就是在新约圣经中有三卷书提到的方言，分别记述在马可福音、使徒行传和哥林多前书中。其中马可福音16章17-18节讲到：“信的人必有神迹随著他们：就是奉我的名赶鬼，说新方言，手能拿蛇，若喝了甚么毒物，也必不受害，手按病人，病人就必好了”。这里提到了新方言一词，下文并没有解释，英文版圣经对应新方言一词是“new tongues”，用的是复数形式，即表示不仅仅是一种方言，而是多种方言。我们再往下看使徒行传第二章2-8节：“忽然，从天上有响声下来，好像一阵大风吹过，充满了他们所坐的屋子；又有舌头如火焰显现出来，分开落在他们各人头上。他们就都被圣灵充满，按著圣灵所赐的口才说起别国的话来。那时，有虔诚的犹太人从天下各国来，住在耶路撒冷。这声音一响，众人都来聚集。各人听见门徒用众人的乡谈说话，就甚纳闷，都惊讶希奇说：‘看哪，这说话的不都是加利利人吗？我们各人怎么听见他们说我们生来所用的乡谈呢’”。这里“别国的话”与后面的“乡谈”英文版圣经用的是同一个词，即tongue，只不过前者用的是复数形式tongues，但同样说明二者属于同一事物，即属于别国的语言，下文中谈到了帕提亚人、玛代人、以拦人等十几个国家的人“都听见他们用我们的乡谈，讲说神的大作为”，此处就证实上文中门徒所讲的话实际上就是别国的语言。

而在使徒行传另一处记载的方言是在第十章44-46节：“彼得还说这话的时候，圣灵降在一切听道的人身上。那些奉割礼和彼得同来的信徒，见圣灵的恩赐也浇在外邦人身上，就都希奇，因听见他们说方言，称赞神为大。”这里提到的方言是指外邦人在讲“那些奉割礼和彼得同来的信徒”能听得懂的语言，而且觉得“稀奇”，也就是犹太人所用的语言，即希伯来语。英文版圣经在此处用的单词是tongues，是一个复数的形式，因此除了希伯来语之外，他们还讲了其他的语言，使徒行传十一章15节说：“我一开讲，圣灵便降在他们身上，正像当初降在我们身上一样。”此处是犹太人质问彼得为何同外邦人一同吃饭，彼得便将圣灵降在这些外邦人身上、他们就说起来方言的事告诉了犹太人，并提到当时的情形跟五旬节时门徒讲方言的情况是一样的——五旬节时门徒被圣灵充满，讲起了多国的方言。因此，这里提到的方言仍然指的是别国的语言。使徒行传的十九章6节：“保罗按手在他们头上，圣灵便降在他们身上，他们就说方言，又说预言（注：或作“又讲道”）。”英文版圣经里在此处用的单词是tongues，也是一个复数的形式，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此处提到的方言同之前所提到的方言属于同一种，即属于别国的语言。故使徒行传所提到的方言都是指别国的语言。我们再回顾一下马可福音16章17-18节提到的“新方言”。有人认为所谓的说新方言，指的是说一种之前完全没有过的语言。英文版圣经对应新方言的单词是一个复数形式的tongues，即很多种方言，不只是一种方言，认为所谓的新方言指的是一种完全不曾有过的语言观点笔者是不赞成的。其实所谓的“新”是相对而言，实际上指的是之前并不懂的、不掌握的语言，因为门徒们的母语是希伯来语，他们在受圣灵之后讲起了别国的语言，而且不止一种，而是有至少十几种之多，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马可福音16章17-18节提到的“新方言”与使徒行传中提到的方言属于同一种，即别国的语言。

下面我们一同来讨论哥林多前书12-14章所提到的方言。

众所周知，哥林多教会属于一个问题教会，方言问题就是其中之一，故保罗在写信给哥林多教会信徒时用了很大的篇幅来讲解方言。

哥林多前书第一次提到方言是在第12章10节：“又叫一人能行异能，又叫一人能作先知，又叫一人能辨别诸灵，又叫一人能说方言，又叫一人能翻方言。”英文版的圣经此处对应“又叫一人能说方言”的句子是“to another divers kinds of tongues”，用的单词是复数形式的tongues ，并且前面加上了限定词divers（不同的），如果按照英文直接翻译过来就是“又叫一个人能说许多别国的语言”。接下来12章28节：“神在教会所设立的：第一是使徒，第二是先知，第三是教师，其次是行异能的，再次是得恩赐医病的，帮助人的，治理事的，说方言的。”此处对应方言一词的英文版翻译是词组diversities of tongues（不同的方言）。接着12章30节：“岂都是得恩赐医病的吗？岂都是说方言的吗？岂都是翻方言的吗？”与方言对应的英文版翻译单词是复数形式的tongues；13章1节：“我若能说万人的方言，并天使的话语，却没有爱，我就成了鸣的锣、响的钹一般”，与方言对应的英文单词也是tongues；13章8节：“爱是永不止息。先知讲道之能，终必归于无有；说方言之能，终必停止；知识也终必归于无有”，此处对应的单词是仍然是复数形式tongues。因此对照上面所提到的“万人的方言”及具体的语境，以上几节所提到的方言与使徒行传所提到的方言属于同一种，即别国的语言。

接下来的几处经文给一些人带来很大的困扰：14章2节：“那说方言的，原不是对人说，乃是对神说，因为没有人听出来。然而他在心灵里，却是讲说各样的奥秘”。当今教会中支持方言存在并认为方言是一种非常神秘的语言的观点基本上都要把这句话拿出来，他们举出三项证据支持这种方言属于一种神秘语言的观点：第一、这种方言原只能对神说的，没有人能听得出来；第二、说方言的人是用他的灵来讲说很多奥秘，对悟性没有帮助；第三、说方言造就自己。这样一来，哥林多前书14章2节前后就提到了两种不同的“方言”：第一种方言与圣经旧约和使徒行传所提到的方言属于同一种，即别国的语言；第二种方言（后文统称为“第二种方言”）则指的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语言，可能是天使的语言或者是某种神秘的语言。因为除了这种解释并没有其他的依据来说明哪一种语言是对神说且在说很多奥秘。事实果真是这样吗？下面我们一同查考圣经，但为了表示我们更加严谨的态度，我们同时引证英文版圣经，必要时同样会引证其他语言版圣经。

首先让我们一同了解一下哥林多教会方言的特点：

第一、哥林多教会的方言没有人能懂，所以没有人能够翻译出来。我们看哥林多前书14章2节：“那说方言的，原不是对人说，乃是对神说，因为没有人听出来。然而他在心灵里，却是讲说各样的奥秘”。有人通过这句经文果断认为第二种方言是人不能懂的，所以只对神说。我们看哥林多前书14章13节：“所以那说方言的，就当求著能翻出来”，14章5节：“因为说方言的，若不翻出来，使教会被造就，那作先知讲道的，就比他强了”。从这两句来看，这种方言是可以翻译出来的，也就是说是人可以明白的。因此，所谓的没有人能听出来，是相对而言，是指哥林多教会中不通方言的信徒听不出来方言说的是什么。当然，哥林多教会的方言的确翻译不出来，说方言者本人也翻译不出来，否则保罗就不会要求他“当求着翻出来”，同样除了本人不能翻出来外，其他人也不能翻出来，否则保罗就不会限制他只对自己和神说了（哥前14:28）。

第二、哥林多教会的方言是一种理性无法作用到灵的方言，说方言者用灵讲一些让人不容易理解的事，说方言者本人的灵处于失控状态。我们首先查看三个版本的圣经哥林多前书14章2节：

和合本版：那说方言的，原不是对人说，乃是对神说，因为没有人听出来。然而他在心灵里，却是讲说各样的奥秘。

新译本版：原来那说方言的不是对人说，而是对神说，因为没有人能听得懂；他是在灵里讲奥秘的事。

英文版：For he that speaketh in an unknowntongue speaketh not unto men, but unto God: for no man understandeth him;howbeit in the spirit he speaketh mysteries.

我们发现一个问题，在和合本最后一句“然而他在心灵里，却是讲说各样的奥秘”的翻译语序上及连接词使用上新译本圣经的翻译做出了调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中性概念，意思就是说方言的是“在灵里讲奥秘的事”，有人理解为讲“一些灵里面奥秘的事”。我们结合一下英文版的原文“in the spirit”帮助我们来理解，翻译过来是“在灵里讲奥秘的事”，与新译本是相同的。下面我们再引证俄语版的圣经，因为俄语也是比较成熟和准确的语言。俄语版圣经中对应“在灵里讲奥秘的事”的一句话是“он тайны говорит духом”，翻译过来就是“用灵讲一些奥秘的事”，俄语语法中有一个名词的五格，表示使用的意思，因此这里“在灵里”的意思就是“使用灵”的意思。所谓的“奥秘”仍然是相对而言的，因为听者不懂，又没有人翻译，所以显得很奥秘，其实就是说方言者用灵讲一些别人听不懂的事。

我们看哥林多前书14章14节：“我若用方言祷告，是我的灵祷告，但我的悟性没有果效”。很多人把“悟性没有果效”理解为对悟性没有帮助，这样就成为讲方言可以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内容的支持性依据。我们看英文版：For if I pray in an unknown tongue, my spirit prayeth, but my understanding isunfruitful.翻译过来就是：如果我用这种别人不懂的方言祷告，其实只是我的灵在祷告，而我的理性并没有发挥作用。也就是说，我的悟性没有果效并不是说对悟性没有帮助，而是说悟性没有起到作用，说的再直白一些就是灵与悟性（理性）脱节，处于失控状态。这句话实际上用的是假设，保罗意思是：如果有人用这种别人不懂的方言祷告，其实只是他的灵在祷告，而他的理性并没有发挥作用。14章15节就印证这种推断：“这却怎么样呢？我要用灵祷告，也要用悟性祷告；我要用灵歌唱，也要用悟性歌唱”。也就是说，正常的祷告既要用灵来祷告，也要用悟性（理性）来祷告，二者是分不开的。所以以上这种理性不能支配灵的祷告是不正常的，因为先知的灵原是顺服先知的（哥前14:32）。所以，说方言者本人必然明白所说的方言，也必然能够解释出来，否则就是有问题的。

所以，哥林多教会讲方言存在理性与灵脱节的问题，讲方言的人仅用灵在讲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内容，别人更不明白。

第三、哥林多教会的方言即不造就自己，又不造就教会。我们看哥林多前书14章4节：“说方言的，是造就自己”。我们看英文版对应的句子是：He that speaketh in an unknowntongue edifieth himself。这里用的英文单词是unknown tongue，汉语在翻译的时候把unknown过滤掉了。这里讲的仍然是哥林多教会有人讲那种别人听不懂的方言。这句话的翻译过来的意思是说“有人讲那种听不懂的方言是为了造就自己”，而不是在说“方言本身可以造就自己”，当然，方言确实可以造就自己。再者，“作先知讲道的，乃是造就教会”，也同样指出的哥林多教会的人讲方言与讲道的目的，是叙述性的表述，而不是结论性的表述。

保罗在后面14章13说：“所以那说方言的，就当求著能翻出来”，14章5节：“因为说方言的，若不翻出来，使教会被造就，那作先知讲道的，就比他强了”，也就是说如果将方言翻译出来，它就同时具备造就自己和造就教会两种果效，因此方言不仅仅造就自己，也造就教会，前提是可以翻出来。有人说，方言在翻译不出来的情况下，才只造就自己，不造就教会。保罗说，哥林多教会所用的方言是说方言者的灵在发挥作用，说方言者本人的悟性（理性）没有发挥作用，因此他们不明白自己讲的是什么，但保罗强调了一个原则：即先知的灵是顺服先知的，并且“舌头若不说容易明白的话，怎能知道所说的是甚么呢？这就是向空说话了”（哥前14:9），如果我们不知道我们说的是什么，那么我们的灵就是不自控的，我们就没有办法判断我们在讲赞美神的话还是咒诅神的话（哥前书14:10），所以保罗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用灵祷告，也要用悟性祷告；我要用灵歌唱，也要用悟性歌唱”（哥前14:15）。因此，如果讲一种自己都不知道内容的方言，也不造就说者本人的，因为先知的灵不顺服先知。我们基于以上考虑判断：哥林多教会的方言即不造就教会，也不造就自己。

那么，哥林多教会的方言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们看哥林多前书14章21-22节:“律法上记著：“主说：‘我要用外邦人的舌头和外邦人的嘴唇，向这百姓说话，虽然如此，他们还是不听从我。’”这样看来，说方言不是为信的人作证据，乃是为不信的人；作先知讲道不是为不信的人作证据，乃是为信的人”。从这里可以看出来，方言是神用外邦人的语言为不信主的犹太人做见证，同时表明神的恩典要临到外邦。这两句话也就道出了方言的本质，方言就是指“外邦人的舌头和外邦人的嘴唇”，即别国的语言。

我们再回头查考一下使徒行传第10章44-46节：“彼得还说这话的时候，圣灵降在一切听道的人身上。那些奉割礼和彼得同来的信徒，见圣灵的恩赐也浇在外邦人身上，就都希奇，因听见他们说方言，称赞神为大。”

与哥林多教会不同，使徒行传中提到的方言是听得懂的。但是他们有一点是相同的，即都是在祷告。使徒行传第10章44-46节讲的是一些外邦人被圣灵充满之后发出了赞美神的祷告，而哥林多教会也是在用方言祷告。

方言祷告实际上就是受圣灵所感用别国的语言进行祷告。因为祷告是人对神说话的唯一方式，祷告也造就祷告者本人的生命，出自圣灵而感的祷告，不管是用方言（别国的语言）祷告还是用母语来祷告，都会被圣灵光照和感动，使其明白一些道理，无论是赞美神，还是个人属灵生命有新的亮光，将这些话讲出来或翻译出来对教会有一定程度的造就，但方言祷告对教会造就的果效甚微，保罗曾强调五句悟性的教导胜过万句方言，所以方言对教会造就的效果远不如先知讲道。但方言祷告者本人比较受造就，不是因为用的是方言，而是因为祷告本身以及圣灵的感动。因此用方言祷告其实需要很多必要条件，否则一个人既然可以用母语祷告，为何要用母语以外的语言来祷告呢？岂非多此一举吗？还是显得更加属灵呢？因此方言祷告只有在特定的场合才会出现，而哥林多教会的方言是一种非圣灵所感而讲的方言，它缺乏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它造成了教会的混乱，以至于被别人误认为疯癫。

有一种观点认为，哥林多教会方言问题主要就是使用问题上。笔者不赞成这种观点。保罗说哥林多教会是属肉体的，不是属灵的，以前是，如今还是，他是用奶来喂养他们（哥前3：1-2）。哥林多教会方言问题是在对方言的认识上的问题，哥林多教会认为方言是信仰生命属灵的标志之一（哥前14:37），他们不晓得方言是为不信主的犹太人作证据，并且表明神的恩典已临到外邦人，认识上出现问题必然导致使用上出现问题。认识上的问题是最大的问题。

再者，哥林多教会的方言，也必定不是出于圣灵所感，如果圣灵感动一个人让他讲方言，就必定会让听到的人明白，至少要感动他或别人把方言翻译出来，否则保罗就不会限制哥林多教会使用方言：保罗一再要求翻译出来，否则就“闭嘴”。哥林多教会的方言仅仅是出于个人盲目的追求，导致说方言者灵与理性脱节，而且我们很有理由相信讲方言的人是女人（十四34）。

故此，圣经中提到的方言其实就是别国的话语，即不是天使的话语，也不是某种神秘的语言。哥林多教会的方言是畸形。方言是为不信主的犹太人作证据，并且表明神的恩典已临到外邦人（哥前14章21-22节）。因此讲方言的条件很多，又比较复杂，并且具有必要性。而不像哥林多教会那样，言者不知，听者不明。

（注：本文要例举的证据还有很多，限于版面和字数只能到此）

（敬请期待下一期：当今教会里还有方言恩赐吗？）